东京涩谷区一家超市里,主妇山田女士拿起一袋5公斤装的大米,价签显示4316日元(约合198元人民币)。她犹豫片刻又放了回去,转身选择了更便宜的进口米。“国产大米成了奢侈品,这是从未想过的事。”她对当地媒体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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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场景正频繁出现在日本各地。自11月中旬起,日本民众发现餐桌上的基础食物价格飙升:鸡蛋涨价13.6%,蔬菜水果涨幅超20%,超过两万种食品价格连续攀升。社交媒体上,“吃不起米饭”成为热门话题,一名日本博主晒出账单:十斤装大米售价4000日元,相当于中国同类产品价格的三到四倍。
11月18日,东京股市迎来“黑色星期一”。日经225指数暴跌1620点,跌幅达3.22%,创下年内最大单日跌幅。百货公司股票成为重灾区:三越伊势丹股价单日崩盘11.31%,高岛屋下跌6.18%,资生堂跌幅达9%。
暴跌源于中国文旅部发布的对日旅游提醒。投资者恐慌性抛售所有与中国业务相关的股票:日本航空、全日空跌幅超3%,经营东京迪士尼的东方乐园公司股价下跌5.68%。连锁反应迅速扩散,无印良品母公司良品计划、优衣库母公司迅销等在华业务占比较高的企业股价全线下挫。
“抛售已扩大到所有与中国业务相关的股票,”松井证券公司分析师窪田朋一郎指出,“高市早苗拒绝撤回错误言论,令投资者纷纷采取避险操作。”
大阪一家旅行社社长面对电脑屏幕一筹莫展。仅11月17日一天,他的旅行社就收到超过50个中国游客的行程取消申请。一家运营游船近40年的东京公司透露,已有约240名中国游客取消预订,12月的团体游订单几乎全部蒸发。
浅草寺附近的茶道体验店店主表示,原本每天能接待30组中国游客,现在预约全部归零。“一位政治人物的言论,竟能让我们几十年的生意陷入困境。”他无奈地对记者表示。
数据揭示出危机的规模:2025年1月至9月,中国内地赴日游客达748万人次,加上香港游客共占比30%,消费总额占外国游客总消费的近三分之一。
野村综合研究所测算,中国游客减少将导致日本旅游收入损失2.2万亿日元,拖累GDP下降0.36%。三井住友银行警告,若中国游客完全中断赴日,日本GDP萎缩幅度可能接近0.5%。
11月20日,日元对美元汇率跌破157关口,对欧元汇率创下历史新低。日本财务大臣片山皋月连续多日发出“以高度紧迫感监测市场”的警告,但市场毫不买账。
日元贬值加剧了输入性通胀。日本9月核心消费者价格同比上涨2.9%,连续8个月超过央行2%的目标。由于工资涨幅追不上物价,日本实际工资连续三年下降,民众购买力持续萎缩。
高市早苗的政策取向加剧了这一困境。她主张扩张性财政政策和宽松货币政策,与日本央行行长植田和男产生分歧。植田和男明确表示“将逐步调整货币宽松程度”,暗示可能加息。但高市早苗希望维持低利率配合其财政计划,导致政策信号混乱。
大米价格飙升揭开日本农业体系的深层问题。日本水稻种植面积比1970年代减少超50%,2024年仅剩128.2万公顷。农业人口老龄化严重,米农平均年龄高达71岁,大量农田荒废。
更棘手的是利益集团垄断。各区域农协控制大米流通环节,政府投放的储备米95%被农协囤积居奇。高市早苗推出的“大米券”措施被批评为治标不治本,无法解决结构性危机。
高市早苗的言论引发连锁外交反应。韩国国会议长禹元植批评这是“动摇东亚和平秩序根基的行为”,韩日联合搜救训练被迫搁置。朝鲜关闭与日本沟通渠道,俄罗斯指责日本奉行“复仇主义”。
美国《时代周刊》预估,中国游客流失将使日本损失5至12亿美元。日本影片在中国市场同样受挫,《蜡笔小新》《工作细胞》等电影暂缓上映,已上映的《鬼灭之刃》票房大幅下滑。
日本经济学家田代秀敏指出:“日本国内正面临物价高涨、日元贬值和经济增长乏力三重困境。若不能与中国保持稳定经济联系,或将陷入严重衰退。”
11月21日晚,数百名日本民众在东京首相官邸前抗议,高喊“高市早苗没有资格当首相”。立宪民主党议员冈田克也批评首相言论“出格越界”。
学者内田树在社交媒体直言:“高市在极短时间内对国家利益造成的损害令人震惊,她理应下台。”学习院大学教授江藤直子预测,高市早苗最终可能“陷入绝境并为其言论道歉”。
随着通胀持续恶化,日本央行面临巨大压力。路透社11月26日报道,日本央行正为12月加息做准备,多数经济学家预计利率将从0.5%上调至0.75%。但加息可能加重政府债务负担,日本政府债务规模已突破GDP的2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