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021年春天,迪拜的天气罕见地降温了。
狂风卷起沙粒拍打着卡索家族宫殿般的家,发出嘶嘶的声响,像是冥冥之中的警告。
希伯来跪在客厅中央华贵的地毯上,那是从伊朗运回的,由当地著名工匠耗时三年手工编织而成的珍品。
价值,足以在迪拜买下一栋豪华别墅。
“希伯来,你疯了?还是被那个东方女孩用巫术控制了?”父亲萨利赫饱含怒气的声音如同惊雷。
他刚刚将一个可以买下十张伊朗地毯的古董花瓶摔碎在希伯来面前。
他脚步声沉重地走过来,踩在花瓶碎片上,冷冷地质问希伯来。
在场的人谁也没有为那个花瓶和被破坏的地毯感到惋惜,心痛,甚至连一下皱眉都没有。
希伯来调整了下跪姿,目光坚定地望着父亲。
作为迪拜石油大亨最小的儿子,他从小生活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一直在城市最尊贵的区域长大,生活。
他们卡索家族掌控着整个中东地区最大的石油贸易网络,富可敌国。
然而富贵如他,却爱上了一个来自中国四川这座城市,名字叫张青青的普通女孩。
这件事正是他此时跪在这里以及父亲动怒的原因。
“我和青青是真心相爱的,恳求您同意我们的婚事。”希伯来的声音平静却充满坚毅。
“希伯来!你非要自甘堕落气死你的父亲吗?!”
他的话让萨利赫才平息了那么一点的脸色,瞬间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再次扭曲。
“我培养你这么多年,送你去最好的学校学习,是希望永远优秀高贵!你明白的,你应该娶门当户对的贵族女子,而不是华国底层的穷人!”
“是啊,希伯来,我也无法接受那样一个、一个很可能连一件金首饰都没有的儿媳妇,那简直太糟糕了!”
坐在一旁默默流泪的母亲阿伊莎也失望地摇摇头,她的手紧紧攥着昂贵的丝绸裙摆。
希伯来抬起头,痛苦又无奈地解释,“父亲,我只是想和我真正爱的人在一起。这并不会影响我对家族生意的投入和忠诚。”
“选择这样一个妻子,就是最大的影响!”萨利赫猛地站转身,华丽的白色长袍随着他的动作甩动,一同宣泄他心底的怒气。
“那样的女人嫁进来,整个卡索家族都会成为整个上流社会的笑柄的,到时候我们的脸面往哪里放?”
希伯来将头昂得更高,脊背挺得更直:“父亲,在您看来,面子真的比儿子的幸福更重要吗?”
“幸福?别天真了,你们之间哪有爱情!这世上也根本没有那种东西,她只是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是了,比如你从家族获得的的钱和地位!”
萨利赫边说边冷笑,语气非常不屑。
希伯来听的不舒服,皱起眉辩解,“当初我是以普通身份和青青认识的,她爱上的是我这个人,不是我的金钱地位和权势背景。”
这场争吵最终以萨利赫愤怒地拂袖而去暂时停下。
不过临走前,他命令希伯来继续跪在那里“反省”,他希望等他返回家中的时候,他放弃了那愚蠢的念头。
母亲阿伊莎则留了下来,她起身来到儿子面前,泪眼婆娑地跪坐在地上:“希伯来,我的好孩子,求你听你父亲的好吗?你的坚持没有意义,那个中国女孩不会适应这里的生活,而你也只会失去一切。”
她意有所指。
然而希伯来没有听出来,他紧握住母亲的手:“妈妈,您还记得您教我的吗?想要什么,一旦找到就要紧紧抓住,再也不要放手。”
“但那是在不毁掉生活的前提下啊!而且也并不适用于婚姻。”阿伊莎有些崩溃,有些着急。
她抽回自己的手,缓缓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对希伯来说,“回头吧,不然结果会让你痛苦的。”
“不,”希伯来摇摇头,态度坚决,“虽然我不知道您说的结果是怎样的,但是我知道如果失去青青这个爱人,我会更痛苦的。”
他的思绪飘回了去年。
2
当时,希伯来在油管上看到了许多关于去中国旅游的视频,被里面的风景、人文和美食深深的吸引了。
然后,他向父亲请了假,放下工作,隐瞒了石油大亨之子的身份,以普通游客的身份去了中国。
走出杭州机场,旅游团派来接他的正是张青青。
她穿着简单的白色体恤和蓝色的运动裤,举着写有他化名阿来的牌子,随着她的张望,脑袋后面的马尾活泼的打起了摆。
他走了过去,用翻译软件做自我介绍。
她先是带着几分好奇的目光打量他,接着露出灿烂的笑容,同样用翻译软件回应他。
“您好!您好!欢迎来到中国!我是您的导游张青青,可以叫我小张,或是张青都行。”
第一面,希伯来对这个导游是满意的。
而之后旅程的愉快进行,证明了他没有看走眼。
张青青专业而周到地为他安排一切。
当发现希伯来对杭州菜不太适应时,她亲自下厨做了几道川菜给他尝。
看着她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很有趣,闻着空气中弥漫的麻辣香气很新鲜。
“这是回锅肉,这是麻婆豆腐,这是水煮鱼片。”菜做好后,她主动介绍每道菜的名字和用料,眼睛比刚见面还亮。
“快,赶紧尝尝我这个正宗辣妹子做的川菜合不合你的胃口。”张青青拿起餐具递给他,催促着。
“辣妹子?是什么意思?”他没急着吃,好奇地问她听不懂的地方,“你是在说自己身材好,是辣妹吗?”
张青青捂着嘴,“咯咯咯”地笑了几声,然后向他解释,“不是啦,我们华国的辣妹子和你们外国人说的辣妹不一样,辣妹子指的是…”
听完,希伯来笑了,“很有意思的解释,你也确实很很符合这种说法。”
说着,他拿起叉子开始品尝她这个辣妹子做的几道川菜。
第一口他吃的很少,咀嚼的很小心,结果一下就被那复杂而丰富的味道征服了!
“太好吃了!”他由衷地赞叹,“每一道我都喜欢,我爱川菜!谢谢你辣妹子。”
正担心他不喜欢,紧张地观察着他反应的张青青,脸上绽放出欣慰的笑容。
“不客气,阿来小老外。你有胃口吃东西了就好。”张青青调皮地开了个玩笑。
希伯来看着她笑了,他觉得这个姑娘很可爱,还有她做的菜也是。
刚才,那几道华国川省美食的滋味在唇齿间绽放的时候,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心动。
只是,他还分不清那点心动是纯粹对外国美食,还是对人也有。
总之,他很开心就是了。
之后,张青青陪着他一起去了北京、四川和陕西几个省旅游。
每到一个地方,她总能带他发现最地道、最美味的美食,带他欣赏最别致最震撼的风景。
在长城上,她为他讲述孟姜女凄婉的爱情故事。
在兵马俑前,她详细解说秦朝的历史和最后的遗憾。
在九寨沟、希伯来发誓他不是骂人,是真心在夸奖张青青的活泼可爱,他觉得她像一只敏捷的猴子,笑声清脆特别感染人。
所以旅程结束后,希伯来没怎么纠结就接受自己深深地爱上了这个善良真诚、努力昂扬的四川辣妹子。
他向她表白,表示自己想要追求她。
张青青想了想,很爽朗地点点头说她对他也有好感,可以相处试试。
他们的爱情发展的很顺利,很甜蜜。
中途,他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了张青青,她虽然感到震惊,但很快就不卑不亢地接受了,“希伯来,不管你是什么人,石油大亨的儿子还是普通游客,我爱的都是你这个人。”
这趟旅游体会到的美好,让希伯来不禁产生了一种留在华国生活的冲动。
但是理智及时拉回了他,他知道这不可以。
他的父亲萨利赫·卡索是迪拜有名的石油大亨,母亲阿伊莎·卡索·图拉出身贵族,是父亲的正式妻子,自己作为俩人的亲生儿子之一,必将继承他们很多宝贵的东西。
还是带心爱的女孩回迪拜生活才是最好的选择,希伯来想。
但他没想到,当他将和张青青恋爱并且打算结婚的事告诉父母后,却遭到了他们的激烈反对。
3
他打算将张青青带回迪拜,试图让父母和她相处相处,感受到她的人格魅力。
但在电话里就被父亲坚决地拒绝了。
无奈之下,回到迪拜后,他只能暂时将张青青安顿到酒店,独自回家面对这场风暴,奋力争取想要的结果。
结果…
“砰!”地一声开门声打断了希伯来的回忆。
萨利赫去而复返,背着手走到他旁边。
“希伯来,你从那个东方女巫的巫术中清醒过来了吗?”他冷着脸,阴阳怪气地开口。
希伯来深吸了一口气,摇摇头,“青青不是什么女巫,我也没有被她迷惑,我只是爱她,她也爱我。父亲,请您成全我们吧,相爱是一件…”
“愚蠢的东西!闭嘴吧,我对你那愚蠢的爱情没有丝毫倾听的兴趣。”萨利赫暴躁地打断儿子,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冷。
“签了它,”他将手从背后放出,扔下一份文件到希伯来面前。
“既然你非要选择那个华国女孩,就不要指望再从家族中得到一分一毫。”他声音冰冷地宣布,“放弃继承权,断绝家族关系,你才能拥有你的爱情。”
希伯来震惊地抬头,气氛变得沉重紧张,他拿起那份文件快速翻看。
总结下来就是:放弃张青青,他的物质生活和以前相比不会有任何不好的改变,父亲还会在经济上给予他补偿。
而选择张青青,他从前拥有的一切都会离他而去,甚至难以在迪拜立足,因为萨利赫说会对外宣布他死了。
真假与否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对外释放的对待他的态度,摒弃!
“父亲,您一定要这么为难我吗?”希伯来痛苦地问。
“是你先为难我的!”萨利赫冷笑,眼底冒出深深的厌恶,“我萨利赫乃至整个拉索家族,绝无可能接受一个异国底层女人做这个家下一代的女主人!”
“告诉我你的选择。”萨利赫扔下一支笔,“撕掉它或是在上面签下你的名字,希伯来·卡索。”
”我…”希伯来内心充满了煎熬,这太难抉择了。
“你还犹豫什么?撕掉它!”阿伊莎跑过来,哭着摇晃儿子,“昏了头了希伯来,你难道要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你的地位和财富,甚至是身份吗?”
她愤怒地嘶吼,“我不允许!听到了吗?我不允许这种可怕的事情发生,撕掉它!”
她甚至想代替儿子撕掉手里的文件。
“让他自己选。”萨利赫冷声阻止。
阿伊莎神情慌乱恐惧。
萨利赫脸色冰冷,眼底却藏着期待。
希伯来眼神迷茫,挣扎,渐渐地被坚定取代,“我选…”
他站了起来,毫无畏惧的和父亲对望一眼,然后在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我选心爱的人!”
“不!”阿伊莎接受不了,崩溃地大哭。被萨利赫示意佣人扶回了房间。
他转向希伯来,表情、语气冷漠到了极致,“那么现在就离开吧,我会停掉你名下所有的卡,以后也不要再以希伯来·卡索的身份生活了。”
几秒沉默过后,希伯来朝父亲弯腰鞠了一躬,“您多保重。”
说完他大步走出了这座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宫殿,也是试图困住他,剿灭他个人感情和思想的囚笼。
“你会后悔的。”萨利赫在他离去前最后喊道。
“我选择了比财富更重要的东西。”希伯来声音坚定,没有回头。
走出宫殿大门,他感到一种奇异的解脱感。
他失去了无尽的财富,但保住了自己的爱情和尊严。
回到酒店,张青青看到他凝重的表情,和红肿的双眼,立刻猜到发生了什么。
“你是来同我告别的,还是…”她上前拥抱了他,难过地问。
“青青,”希伯来紧紧抱住她,轻声说,“我现在一无所有了。”
张青青猛地抬起头,在他闪烁的泪意中明白了他的牺牲。
“你还有我。我们会一起创造属于我们的生活!财富…我们也会有!”她眼中闪着坚定的光芒,掷地有声地说。
至于希伯来失去的亲情,她在心里默默想,暂且先由她的父母尽力补上,等将来有了合适的机会,再回来找希伯来的父母修复吧!
第二天一早,俩人来到迪拜机场,前往中国。
希伯来手里的行李箱还是前天回迪拜时拿的,不同的是,比起回来前塞的满满当当的礼物,此时里面空无一物。
上了飞机,希伯来紧紧握着张青青的手。
他通过看着窗外渐渐变小的城市,心里明白,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俯瞰这片他长大的土地了。
前路有点迷茫,但又因为握紧了爱人的手而闪闪发光。
4
成都的夏天潮湿而炎热,与迪拜的干燥气候形成鲜明对比。
一开始,希伯来是不适应的。
但张青青的父母,一辈子生活节省的两位老人,专门为他买了许多祛湿除潮的家电,煲各种养生汤给他喝。
张家整个家的面积还不及他以前卧室的三分之一大,也让他时常觉得有些压抑。
但充满了温馨的生活氛围极大的克制了这点。
日子在各种挑战中一点点度过,希伯来逐渐习惯了来华的生活,他开始考虑做什么赚钱。
他首先想到了做跨国能源生意,利用自己熟知的石油专业知识。
但他联系了曾经迪拜的同学朋友后,却被告知,萨利赫都说他死了,他们和他合作,万一被视为卡索家族的敌人,被针对怎么办?
希伯来明白他们拒绝了自己,哪怕有些人以前和他称兄道弟。
第一,他真切地感受到,失去家族光环后的滋味不太好受。
但也只是失落,他从未后悔自己的选择。
很快,希伯来收起原先的打算,开始研究中国的市场和机会。凭借对金融和政治的敏锐洞察,他在股市中找到了机会。
起初只是小试牛刀,后来逐渐加大投资,累积赚了一些钱。
但靠这种方式赚钱终归不够稳定,随时都有全都失去的可能。
那种滋味他不想体会第二次。
与张青青商量后,他决定投资餐饮业。
“我们可以开一家正宗的川菜馆!”张青青眼睛亮起:“我和爸爸都可以做厨师,他做川菜做得可好了!我就是跟他学的。”
“不错的主意。”希伯来对妻子和岳父的厨艺表示极其认可。
于是不久后,成都一条街道上,一家名叫“天府天川”的酒楼经过紧锣密鼓的装修后,正式开业了!
希伯来和张母一个管经营,一个管后勤,又另外招聘了财务,服务员等人手。
张青青想要早点闯出名堂,好带着希伯来去迪拜尝试和他父母修复关系,便绞尽脑汁想出了各种促销手段。
她引入中东风格的装饰元素,推出“中东-四川融合菜”,举办“沙漠与辣味”主题之夜。
酒楼一炮而红,有了名气,食客们喜欢他们酒楼做的菜口味,盈利越来越多。
一年后,在张青青的提议下,希伯来又投资开办了一家旅行社。
专门做国际生意,提供导游管家一体化的高级服务。
川菜馆招了新厨师,她偶尔会去为老客户下厨,除此以外,她将精力都投在了新开的旅行社上。
五年时间一晃而过,希伯来和张青青拥有了四家连锁酒楼、五家旅行社和几处房产投资。
他们在成都最好的小区买了别墅日常居住,还迎来了第一个孩子——女儿米薇卡。
最初两年,希伯来会在迪拜的重要节日给兄弟们发邮件问候,询问父母的健康状况。
起初还能收到他们每个人简短的回复,第三年就没了音讯。
希伯来也就接受了被家族彻底抹去的事实。
但岳父岳母的关爱,妻子的仰慕,孩子的笑声,极大的抚慰了他的心灵。
转眼间,他放弃一切来到中国已经九年了。
希伯来成为了成都很有名气的新中籍企业家,他的“中东-四川文化交流中心”更是受到当地政府的支持。
米薇卡已经六岁,儿子阿里也四岁了,和妻子一如既往的恩爱,岳父岳母早已将他视为不可分割的一家人,他的生活幸福美满。
直到,那天深夜的一通意外来电,就此打破了他现有的宁静生活。
“希伯来少爷?是您吗?”那头的声音焦急而压抑,说的是阿拉伯语。
希伯来很快听出来,这是以前照顾过他的保姆法蒂玛的声音。
“法蒂玛?怎么了?”他疑惑地问,心脏突然异常的跳了跳。
5
“少爷,求求您救救老爷和夫人吧!”法蒂玛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恐惧,“太可怕了!我是冒着生命危险偷偷打电话的…”
希伯来的心猛地一沉,强忍着心底骤然升起的慌乱安抚她:“法蒂玛,冷静点,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说不清,时间非常紧张!”法蒂玛的声音很小,仿佛在防备什么。
“希伯来少爷,如果您还愿意救您的父母,请尽快回迪拜。请不要回拨这个电话,危险...”
在希伯来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电话突然被挂断了。
张青青走进房间,看到他毫无血色的脸色,恍惚的神情,立即关切地问:“老公,怎么了?谁的电话?”
希伯来顿了顿,把通话内容告诉了她。两人沉默了十几秒,最终希伯来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迅速做出了决定:“我必须回去一趟!青青,我希望你不要阻止我,我必须回去!”
张青青握住他的手:“我理解,他们毕竟是你的父母。放心,我不是要阻拦你,我是要陪你回去,两个孩子暂时让我爸妈带。”
“太危险了,”希伯来摇头,示意妻子不要冒险,“我不知道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法蒂玛说很危险…”
“正因为危险,我才不能让你一个人面对。”
张青青坚定地抱住他,“我们是夫妻,希伯来,你忘了吗?我们发过誓,要永远携手共进退。而这些年我们俩正是这样做的。”
“可是这次不一样,我有预感,前面是一个巨大的危机在等着我…”
“没什么不一样的,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的,希伯来。”
“谢谢你青青,”希伯来哽咽了一下,有了妻子坚定的陪伴,他有些六神无主的心瞬间安定了许多。
第二天,俩人安排好生意,将孩子托付给父母,便立即购买了前往迪拜的机票。
抵达迪拜后,他们没有直接去家里,而是先住进了一家普通酒店。
乔装打扮后,希伯来带着妻子来到几个地方打听消息,得到的真相让他震惊而心痛!
几个月前,父亲病倒后,三个哥哥竟然陷入了激烈的争权夺利的斗争中,父亲已经两个月没有露面了,母亲少有的出现过几次,卡索家族目前陷入了非常大的混乱!
贩卖消息的人告诉希伯来:“卡索老爷和夫人性命无忧,但似乎被严密看守着。医生每周只能进去一次,必须由你的哥哥们陪同,下人里面除了管家,其他仆人都不允许接近。”
希伯来心中瞬间燃起了熊熊怒火!
他没想到哥哥们竟然如此无情,为了争夺权利和财富,竟然连生病的父母都不放过。
回到酒店,他和张青青认真商量后,制定了救助萨利赫和阿伊莎的相关计划,决定立即前往家族宫殿。
一个小时后,他们到了门口。
希伯来望去,家族宫殿的模样和他记忆中相比没有太大变化,依然金碧辉煌,气势恢宏。
但希伯来注意到外面的守卫增加了许多,而且都是陌生面孔。
当他们走近大门时,守卫拦住了他,“你们是谁?受到了哪位少爷夫人的邀请,还是来拜访谁的?”
希伯来思考了一秒,回答他,“我和妻子想拜访阿伊莎夫人。”
“不行!”守卫果断摇头,开始严肃了脸色将两人往远处赶,“卡索老爷和夫人身体不适,近期不见客,别再来了!”
尽管早都知道,希伯来此时还是不禁感到心里一沉,他压抑着怒气再次开口,“那就请卡西姆管家出来一下吧,告诉他是故人找他。”
守卫犹豫着观察希伯来的表情,见他不躲不闪,再看看一旁的张青青,忽然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转身跑了进去。
很快,一个身着迪拜传统服饰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希伯来认出这正是管家卡西姆叔叔,为家族服务超过三十年的老人。
“卡西姆叔叔,是我,希伯来,我回来了,我想进去看望一下卡索老爷和夫人。”
卡西姆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冷漠,他摇摇头指着他们来时的方向:“抱歉,这座宫殿的一切和叫希伯的人没有任何关系,请您立即携身边这位女士离开。”
顿时,希伯来明白卡西姆管家并非是被留下照顾父亲的,而是已经投靠了大哥,帮他看管这座宫殿的入口,断绝父母和外界的联系。
6
“真是令人失望啊,卡索老爷对你并不差吧?”希伯来冷笑一声,接着冷静地说:“卡西姆,我知道你现在为谁工作。但在你通知我大哥之前,请先看看这个。”
他拿出手机,展示他在中国与政府官员会面的照片,参加国际会议的影像,以及一系列商业成就的报道。
“如你所见,我在中国已经是举足轻重的富豪。来之前,我已经联系了大使馆,做了周全的布置。容我提醒你,我现在是华国人,如果我在这里出事,大使馆一定会追究责任!
还有我的妻子,她的爷爷其实是一位退休的老将军,只是你应该也了解,华国军人向来低调,所以看起来生活很普通,但你得明白,他的孙女和孙女婿如果在国外出了事,那将会引起多大的国际舆论!”
希伯来的声音平稳而有力,实则半真半假地说。
关于张青青爷爷的身份,是捏造的,但他们赌的就是对面不敢赌。
“无论你为我哪个哥哥做事,结果他们不一定有事,但你一定会被推出去当替罪羊。”
最后,希伯来语气淡淡的提醒他,但却再次给他施加压力。
卡西姆的表情逐渐动摇。
希伯来趁机继续施压:“我既然回来了,就一定要救出父母。早点弃暗投明,对你才最有利。”
张青青也上前一步,用流利的英语说:“卡西姆先生,我们不是来争夺权力的,只是想确保希伯来父母的安全和健康而已。”
卡西姆最终叹了口气:“老爷和夫人被囚禁在西翼的卧室里。大少爷派了四个人轮流看守。我可以稳住他们,带你们去,但过后我必须立即离开这个国家。”
希伯来点头:“我答应你。”
在卡西姆的带领下,他们顺利来到了萨利赫的房门前,两个彪形大汉拦住了房门。
管家适时开口,“这是被家族除名的希伯来,得大少爷允许,来见一见病重的老爷。”
两名守卫理解了什么,让开了。
希伯来大步走了进去,父母的模样让他感到心痛。
父亲正在昏睡,整个人失去了往日威风凛凛的神采,变得虚弱苍白,消瘦。
母亲也憔悴不堪。
“希伯来?我的孩子!真的是你吗?”阿伊莎颤抖着站起来,眼中充满泪水。
希伯来快步上前拥抱母亲:“是我,妈妈。我回来了。”
萨利赫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希伯来后,愣了愣,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他努力想坐起来,但虚弱的无法做到。
“父亲,您别动。”希伯来帮助父亲调整姿势,让他舒服地靠在枕头上。
“你怎么回来了?”萨利赫声音中夹杂着复杂的情绪。
“法蒂玛打电话给我,说你们需要帮助。”希伯来简单解释,“父亲,哥哥们怎么会这样对您?”
萨利赫闭上眼睛,为儿子们的背叛而痛苦,叹了口气说:“权力和贪婪会腐蚀人心。我倒下后,他们就像秃鹫一样扑了上来,争夺一切可以争夺的东西,忘记了我是他们的父亲…”
说着他睁开眼睛看向希伯来,“倒是你这个被我忘记的儿子,竟然敢在这时候跑回来看我。”
他瞥了眼希伯来身旁的张青青,顿了顿继续说,“这就是你的那位华国妻子吧?她也令我很意外。”
“我们感情很好,生死相随。”希伯来淡淡地说。
“现在怎么办?我该怎么带您出去,或是您有别的想法?”希伯来紧忙问正事。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嘈杂声。
二哥贾西姆带着一群人冲了进来:“谁允许你进来的?你这个家族的叛徒!”
希伯来冷静地转身面对二哥:“贾西姆,你篡夺权力,才是真正的叛徒。”
贾西姆冷笑:“你以为带个中国女人回来就能改变什么?你早就不是这个家族的人了!”
“我不是来争夺权力的,”希伯来说,“我是来带父母离开的。”
贾西姆大笑:“离开?不行!他们得跟我走。”
“你们这样真的能得到想得到的吗?”希伯来平静地问他。
“别人要争,我就必须争!不然我会一无所有的!”贾西姆脸色难看,“我原本也不想这样,可是没有办法。”
“现在你有了。”希伯来也正是因为了解这个哥哥的性格,所以接下来说了一堆话劝他改邪归正。
“我来之前已经联系了警方和媒体,并上报了大使馆求救,我活着出去不会罢休,死了他们不会罢休,你猜,报纸会怎么报道?”
贾西姆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没想到希伯来会来这一手,他冷哼,“看来你混得不错。”
“是还不错,所以我有信心你们不会如愿的。”希伯来点点头,继续施压:“如果你现在让我们平安离开,我可以不追究你的责任。否则,情况可就完全不同了。”
萨利赫也承诺,“我不追就你,还可以给你一笔财产。”
贾西姆咬牙切齿,但最终还是让开了路。
当尘埃落定,萨利赫能够独自下床活动后,他对希伯来说:“孩子,我需要向你道歉。”
希伯来惊讶地看着父亲,在他记忆中,父亲从未向任何人道过歉。
“我错了,”萨利赫的声音恢复了一些往日的气势。
“我以为财富和地位是最重要的,却忽略了人与人之间最真挚的情感。你这九年来靠自己的努力取得的成就,比你的哥哥们依靠家族资源获得的要多得多。希伯来,你的选择是对的。”
希伯来握住父亲的手:“父亲,我痛苦过,但从未怨恨过您的选择。”
萨利赫点点头,眼中含着泪光:“那个中国女孩,你的妻子…她是个好女人。这些天我看得出来,她善良、坚强,勇敢,而且真心爱你。”
“这次父亲你说对了,”希伯来微笑,语气骄傲,“她叫张青青,是个很棒的姑娘。”
也是他心里最可爱的辣妹子,希伯来在心里默默补充。
“请叫她进来,”萨利赫摸了摸准备好的礼物,笑着说,“我想正式认识我的儿媳。”
“还有我。”阿伊莎拿出了她珍藏的首饰里最喜欢的一些。
随后,在迪拜停留了一个月,确保父母的身体完全康复并且家族事务重回正轨后,希伯来和张青青准备返回中国。
临行前,萨利赫和阿伊莎亲自到机场送行。
“我会经常回来看你们的,”希伯来承诺,“也可以通过视频随时联系。”
萨利赫拥抱儿子:“我为你骄傲,孩子。你证明了真正的价值不在于你继承了什么,而在于你创造了什么。”
阿伊莎握着张青青的手,温柔地说,“照顾好自己和家人。代我们亲吻孙儿们。”
十分钟后,飞机穿过云层,向着东方飞去,将这个爱与坚持的故事,继续书写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