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都白光了，他还在嘴硬。

85天没露脸，首尔拘留所直接把他从青丝关成雪人。9月26日一早，押送车开进法院侧门，铁栏杆还没拉开，记者的长焦已经怼到玻璃上，咔嚓咔嚓像扫二维码。镜头里，尹锡悦下车时腰板没弯，可那两只手腕被扣得死死的，铐子反着光，一抬手就闪，闪得人睁不开眼。法院给的理由很简单：案件牵扯戒严令，怕证据被毁，得按最严规格。

他走进法庭，步子比四个月前慢半拍，皮鞋踩地也没了回声。原本鼓鼓的脸颊瘪下去，像有人把气撒了；头发从根到梢全是雪色，连鬓角都不留黑。韩国总统以前每月染一次，现在没人递染发膏，牢规就是牢规，白得彻底，白得刺眼。记者群里有人小声嘀咕：这颜色比任何竞选海报都诚实。

庭审准时敲槌，主审法官一句废话没有，直接放录像。屏幕里，2024年12月3日凌晨的总统府灯火通明，尹锡悦坐在长桌尽头，手指敲桌面，声音闷得像敲棺材。特检组的检察官在旁边一句句抠字眼：命令切断调查处网络、让国务委员闭嘴、把加密通话删掉。每念一条，镜头就切到尹锡悦现在的脸，他眼皮低垂，像没听见，又像听得太清楚。

录像播完，法官问认不认罪。尹锡悦摇头，话筒差点撞到下巴。律师团冲上来救场，说是办案重复起诉，程序违规。法官没接茬，只问保释。尹锡悦自己开口，说六平米房不见太阳，连翻身都卡墙，希望回家看病。话音没落，检察官甩出拘留所体检单：血压心跳正常，走路带风。法官瞄一眼，当场驳回。整个过程不到五分钟，锤声清脆得像剪断风筝线。

朴槿惠当年可没这阵仗。2017年她进去，法庭只让拍宣判，其余时间门一关，记者蹲走廊。牢房十二平，带抽水马桶，还能看书。她最后吃了22年饭，2021年就特赦回家。尹锡悦这回不一样，他被控的不是收红包，而是动军队卡调查，性质被钉在“动摇宪政”四个字上。检察官的PPT直接打出可能量刑：无期到死刑。现场没人笑，空气像被抽干。

转播信号没掐，5100万观众同步看见他签字按手印，笔尖抖了一下，墨水在纸上晕开一个小黑圈。镜头再扫到旁听席，金建希也穿灰蓝囚服，号码就缝在胸口，夫妻对视一秒，谁都没点头。外面的热搜瞬间爆炸：前总统夫妇同框坐牢，韩剧都不敢这么写。

有人扒旧账，说李明博当年也只是宣判才露脸，牢里还能写字画画。现在倒好，全程直播，连押送路线都高清。司法系统摆明了告诉全国：这不是财阀塞钱的案子，这是掀桌子的案子，谁掀桌子就拆台给谁看。

散庭时，雨刚好落下。法警给尹锡悦套上雨衣，雨点砸在塑料布上，噼啪乱响。他抬头看了一眼天，又低下头，钻回车里。铁门合拢，镜头切回演播室，主持人补一句：下次开庭时间未定，但直播继续。

屏幕一黑，弹幕还在飞：有人刷“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也有人刷“录像会不会剪掉关键片段”。吵归吵，数字不会撒谎：盖洛普民调72.6%要求彻查到底，国会直接加预算给特检组。韩国老百姓这回铁了心，要把总统拉进凡人堆。

车子开远，雨更密。拘留所的灯一盏盏亮，照得围墙像刷了层新漆。墙里的人今晚又得数铁栏，墙外的人继续刷手机。权力这玩意，平时像防弹玻璃，真碎了才发现不过是一层薄冰。

尹锡悦的白发在夜里更扎眼，像一盏坏掉的日光灯，闪得人心里发毛。韩国政坛翻篇很快，谁知道下一个站在被告席的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