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谈粟大将指挥术。
本篇聚焦于长津湖战役,但并不仅限于该战役本身,而是着重探讨分析三野几位杰出将领的事迹,因此即便对抗美援朝战争的历史背景不太熟悉的朋友,亦无需感到生疏。
长津湖战役,作为抗美援朝第二次战役的关键一环,由宋时轮指挥的第九兵团在东线成功围困了美军陆战一师等精锐力量。
在这场战斗中,九兵团凭借其相对优势的兵力,成功将敌军包围。采用的战术,正是粟裕将军昔日所擅长的经典策略——分割包围,犹如在百万大军之中摘取敌方高级将领的首级。
参战部队包括20军(原叶飞一纵)、26军(原王建安八纵)以及27军(原许世友九纵)。
众所周知,九兵团在极端恶劣的气候条件下奋勇作战,虽付出了惨重的伤亡代价,却未能再现1947年孟良崮战役那般的辉煌战果。陆战一师侥幸逃脱。我军仅能按照编制全歼了美军的一个团。
为何照搬粟裕将军的战术,却出现了如此悬殊的结局?这无疑是一个值得深刻反思的问题。
一、观望
首先指出现象或规律。
我军的作战模式,正从以分散游击战为主的作战样式,向大规模作战转变,即通常所说的兵团作战。
毛主席洞察秋毫,早已洞悉其中端倪。1946年初,粟裕屡次向中央呈书,恳请中止对山东的兵力分拨,强调华中野战军必须维持四个纵队以上的战力,以便实现集中兵力作战。
继苏中战役连战连捷,即便兵力不过四万之众,却已全面实施兵团作战的战术,正如古人所言:“兵不在多,而在于调度得当。”至1946年底,山东野战军与华中野战军合并,组建华东野战军,此举不仅考虑了两大战略区的整合,更着眼于集中兵力,开展大规模的兵团作战。
在山东,能够洞察并紧跟时代潮流的智者寥寥无几,或者说根本不存在。
更深入地分析,即便在粟裕的悉心指导下,许多人对于兵团规模作战的态势有所认知,但在思维层面上,他们并未形成一套指挥兵团作战的清晰思路与理论框架。长津湖战役未能取得理想成果,很大程度上便源于此。
谈及兵团规模作战,不仅在于表面上的部署数个纵队或兵团,更不仅仅是兵力分散实施穿插、分割与包围。实际上,从形式到实质,我们仍需跨越相当大的差距。
粟裕抵达山东后,指挥了一系列令人叹为观止的战役,每场战斗都呈现出独特的风貌。
宿北战役犹如一场迅猛的急停跳投,在运动战中巧妙地使敌人措手不及,施以一记回马枪,痛击敌人。
鲁南战役为突袭。
临沂、蒙阴、莱芜三场战役,巧妙地运用了声东击西与声南击北的战术,以至于陈诚、王耀武、李仙洲等将领,乃至华东野战军的纵队司令们,都未能准确把握粟裕将军的真实意图。他们对于战役的真正核心所在,始终感到困惑不明。
二、斗争与学习
孟良崮战役冲突最激烈。
粟裕将军麾下掌握着五六个纵队的雄兵,却迟迟未显露下一步作战的核心意图,他一直在进行着极限化的兵力调动,时而东进,时而西行。
面对国民党军队对蒙阴腹地华野指挥部的猛烈攻势,粟裕竟然大胆派遣主力纵队奔赴泰安,甘愿陷入敌人的包围,意图一举剿灭驻守泰安的整编72师。幸运的是,在一场激战中,我军从容不迫,成功生擒了整编72师师长杨文泉。
但司令们不理解!
各部队纷纷抱怨,为何频繁调动兵力,为何不撤出蒙阴腹地,转而避其锋芒于他处?毕竟,大踏步前进与后退,历来是我们运动战的精髓所在。
军史上关于许世友将军摔电话以示不满的故事虽未经证实,然而,陈毅元帅曾在电话中说服许世友一事却是有据可查。这表明,纵队司令们对高层指挥确实存在不理解与不满意的情绪。
此一局面直至沙土集战役才得以实现根本性的改观。
七月分兵之际,唯有陈唐兵团境况尚可,其他各路却持续陷入被动。1947年的九、十月间,面对重重困难、兵力不足,且敌人多路追击的不利局面,粟裕在山东郓城县周边的沙土集,再度运用了他那经典的“急停跳投”战术。在这场战斗中,他巧妙地将邱清泉的第五军和段霖茂的整编第五十七师,相隔仅20公里的两股敌人分开,随后迅速集结兵力,成功地将整编第五十七师包围并予以歼灭,生擒段霖茂,俘虏敌军7500余人。
这是怎样的即视感?
若无粟裕在侧,各纵队作战显得杂乱无章;而粟裕一旦重返指挥岗位,各纵队即刻焕发出惊人的战斗力。
变废为宝
从宿北至鲁南,自莱芜至孟良崮,直至沙土集,粟裕凭借其真刀真枪的战绩,有力地展示了其战略战术的巨大威力。众将随之转变了看法,心悦诚服地接受并研习粟裕的战争理念。
在豫东战役的激烈交锋中,我们不难观察到,无论是坚守西线的三纵、八纵、十纵,还是急速从鲁中、鲁南驰援而来的一纵、四纵、六纵,均毫不犹豫地投身于这场规模空前的激战。他们一面与邱清泉第五军展开激战,一面积极阻截区寿年兵团的动向,同时还要分兵应对从豫中蜂拥而至的国军援军。
在战役规模方面,豫东战役与淮海战役难以同日而语。然而,若论用兵之复杂,二者堪称伯仲之间。这恰似围棋与中国象棋的对比:象棋的棋局中,棋子移动有既定的攻防方向,所有的兵力部署与棋子布局都围绕着明确的目标——捕捉对方的老帅展开。相较之下,围棋则没有固定的行棋方向,棋子可以落子于棋盘的任何位置,其原则是尽可能多地削弱敌方的战斗力,扩大己方的领地。正因缺乏明确的目标,围棋的局势反而更难以掌控。
豫东战役宛如一场围棋对弈,周遭四顾,敌人遍布各个角落,战略选择亦极为多样。您可选择以开封作为主攻目标,亦或是将睢杞二县作为主攻焦点,甚至还可以选择退守鲁西南,以诱敌深入。
粟裕的核心决策理念,关键在于精准地抉择何处作为主攻的战略方向。
非同小可的是,此中精髓并非人人可窥。试想大同集宁之战、泗县之役、四平之斗,乃至宛东之战,其显著特征均为作战方向繁杂,主要目标模糊不清,难以凸显,进而导致指挥官在用兵上犯了平均分配兵力或误入歧途的谬误。
这正是我们后续深入探讨的核心问题:在沿袭粟裕成法的基础上,长津湖战役为何仍难以取得理想战果。
三、灵魂难学
长津湖战役显然具有其在国内战场上的独特性,其中一点便在于美军编队与我们所熟悉的模式存在差异。一支海军陆战队师,其陆、海、空多维度的火力配置,显著弥补了兵力的不足。因此,尽管规模仅为一个师,其战斗力或许堪比国军的一个军,甚至两个军。
然而,我方仅投入了三支军队参与战斗。即便是在国内战场上,以三比一的兵力火力对比试图完全击败国民党军队,亦属异常艰难。
九兵团在未对敌我力量对比进行全面评估的前提下,果断采取了穿插分割、逐个击破的战术,展现了极大的勇气。然而,成效如何呢?一方面,由于自身准备不足,未能得到天时的助力(相较于四野入朝的部队,冻伤冻死人数显著较低),另一方面,美军的火力过于强大,客观上的不利条件严重削弱了我们战略战术上的优势。
那么,这是否意味着粟裕的战术已经过时,或者不再对美军产生显著效果?
肯定不是。
我们必须认识到,正是宋时轮将军运用了高明的战术策略,迅速将陆战一师置于混乱之中,不仅在编制上造成紊乱,更使得部队首尾难顾,整体协同作战的能力遭到严重破坏,兵力运用效率也因此大幅降低。
我们用简模型对比。
例如,若敌军由三名战士组成,且他们各执利刃,相互倚靠,形成紧密的防守阵型,即便面对四面八方的六人或更多敌人的围攻,亦有可能坚守不退。
然而,若将这三者分离,单独面对两人或三人的围攻,其结果必然是迅速陷入败势。
在一定程度上,我们的努力收获了显著成效,实现了事半功倍。我们为之付出的巨大牺牲——包括严寒中的冻伤、战斗中的伤亡——最终都得到了丰硕的回报。
至于效果最终不尽人意,我认为,或许是因为九兵团仅机械地模仿了粟裕军事战略中的第一步——穿插分割以创造战机,而对于后续的关键步骤,却未能深入探究。
分割敌方防线之后,我军采取了均衡的兵力部署,各战场均陷入激烈的对峙之中,未有任何一处形成压倒性的兵力优势。
我们的拳头伸展开来,犹如战场上的兵刃,却未能击破任何一处防线。
换言之,九兵团在最为关键的战场调度环节出现了失误,未能及时将兵力集中于一点,从而无法形成对敌方的绝对优势,未能一举突破敌方防线,导致全局陷入被动。
在孟良崮战役和豫东战役中,我们正是如此应对。尽管歼敌数量并不多,仅占敌方进攻力量的微不足道部分,然而,由于这些战斗正是敌人主攻的方向,它们足以挫败敌人的攻势。
例如,九兵团并未将兵力过分前推,而是在战斗中持续观察哪个区域的美军防御较为薄弱,并根据情况实时调整部署。这样,我们可以有针对性地放弃一些战场的美军,进而扩大我们的优势,实现歼灭两个团甚至更多完整编制的敌人。
自是后知后觉之谈。关于长津湖的详细情况,此处便不再赘述。
此问题实则引出更深层次的探讨:若粟裕亲自驾驭朝鲜战场,其初战指挥策略又将如何展开?
我们揣测不出粟大将采取何种战术,但无疑,这将超越九兵团的作战风格,确保以更加高效的手段击溃敌军。
粟裕的战略战术思想始终在不断发展,未曾有丝毫停滞。
让我们纵向审视一番,自抗战落幕至今,粟裕始终在蜕变,持续地审视战争、学习战争。即便他在初期便熟练运用的大兵团作战模式,他也未曾停止过对新的研究路径的探索。不妨回顾一下济南战役的情景。
自1948年豫东战役落幕,攻占济南已如探囊取物。然而,粟裕的雄图伟略远不止于此,他的真正意图是借济南一地,大做文章。
他麾下拥有32万雄师,其中14万兵力用于攻城,而剩余的18万则被部署在阻援阵地上。此部署意在以济南为饵,引诱徐州国军的主力出动,进而计划在鲁西南运河沿线将其一举歼灭。
我们曾目睹过多次以城市为饵,诱敌深入进而围歼援军的战例。然而,谁又敢将济南这样一座重要城市用作诱饵呢?
实际上,粟裕所持有的这种前瞻性的战略思维,在华野内部引起了不小的争议。对于是否应将大城市作为吸引援军的诱饵,许世友等将领认为,大城市具有重要的政治和示范意义,一旦攻克即可,无需过多考虑其他因素。然而,粟裕或许在洛阳战役、豫东战役等历次战斗中,领悟到了某种深刻的道理。
洛阳历经两度激战,首战攻克城池,成功歼灭邱行湘所率青年军206师。随后,陈赓兵团与陈唐兵团相继撤离。待国军援军重新夺回洛阳,陈赓兵团再度发起攻势,再次攻入城内,从而实现了两次击败敌人的辉煌战果。
豫东战役期间,开封的攻克亦然。陈唐兵团攻占开封后,一批在南京出席伪国大的河南籍代表齐聚总统府,联名请愿,强烈要求迅速夺回开封。这一政治动向促使蒋介石作出了失误的决定,他强行命令邱清泉即刻发起对开封的进攻。邱清泉的战术向来狡猾多端,刘邓与陈粟数年来与其交战,始终未能寻得将其包围并全歼的良机。然而,此次数百公里远征以支援开封,显然违背了邱氏的作战风格。尽管粟裕最终未能将第五军击溃,但如同捕草得兔,未尝一无所获。成功歼灭区寿年兵团九万余人,这对于扭转华东战局已足够。
自然,粟裕的战略规划最终未能如预期般实现。许世友攻克济南的速度过快,徐州方面未能及时作出反应,导致城池易主。因此,北上的援军不久便撤回了徐州。
粟裕天生便拥有学习战争、钻研战争、乃至变革战争的天赋。尽管他未曾赴朝鲜指挥志愿军作战,这背后自然有着种种主客观条件的制约,然而若他果真置身朝鲜战场,那片土地的战争面貌必定与我们今日所见的截然不同。相较粟彭二人,他们之间的差距可谓是相当显著。
这自是另一种话题,此处暂不赘述。若诸位有兴趣,不妨私下与我交流,亦或应各位的要求,我另开一文详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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