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日本留学生到王牌特工,他一句话劝降吴化文,兵不血刃拿济南
1946年的夏天,山东兖州城里头,气氛那叫一个紧张。城里城外,都是荷枪实弹的兵,空气里都飘着一股子火药味。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一个文质彬彬、戴着眼镜的人,单枪匹马就进了城。
这人要见的,是国民党军的军长吴化文。说句不好听的,这趟差事跟闯龙潭虎穴没啥两样,身边连个警卫员都没带,万一对方翻脸,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可他偏偏就去了,脸上还看不出半点慌张,好像就是去老朋友家串个门。
他叫胡成放,一个名字听起来就透着股书卷气的人。可谁能想到,就是这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干的却是刀尖上舔血的活儿。
胡成放的老家在福建永定,客家人。那地方山多,人也硬气。1933年,他才16岁,就跟着闹起了革命。小伙子脑子活,人也机灵,组织上看他是个好苗子,就让他以小学老师的身份做掩护,在闽西苏区搞起了情报工作。
干了两年,组织上又给了他一个更特殊的任务——去日本留学。那年头,去日本可不是什么好差事,两国关系紧张得一触即发。可命令就是命令,胡成放二话没说,收拾行囊就去了东京,考进了日本大学。
在东京,他可没闲着。白天上课学社会科学,晚上就一头扎进了留学生里的左翼团体,像是“左联”什么的,到处发展同志,偷偷摸摸地学习和传播马列主义。你想想看,在当时日本军国主义的大本营里干这事,那得有多大的胆子。那段日子,他不仅要躲避日本特高课的监视,还要跟各种思想的人周旋,脑子得像个陀螺一样飞速旋转。
好日子没过多久,1937年,卢沟桥一声枪响,全面抗战爆发。胡成放再也待不住了,心里头跟火烧一样。他立刻想办法回国,从广州上岸,绕了一大圈,吃了无数的苦头,最后总算是到了延安。看到宝塔山的那一刻,他心里那块大石头才算落了地。
到了延安,他被分到了抗日军政大学,也就是大名鼎鼎的“抗大”。在这里,他系统地学习了军事理论,整个人就像一块海绵,疯狂吸收着知识。也是在这里,他正式成了一名共产党员。
从抗大毕业后,胡成放的知识派上了大用场。他被调到八路军的学校里当教员,既教政治,也教日语。你想,一个从日本回来的高材生,日语讲得地道,又能把革命道理说得明明白白,这种人才在当时可是宝贝。
后来,他跟着部队挺进山东敌后,在抗大一分校当上了政治主任教员。在炮火连天的敌后根据地,他硬是培养出了一批批能打仗、有思想的骨干。
不过,他一生中最得意、也最惊险的一笔,还得是策反吴化文。
吴化文这个人,说起来也复杂。他早年是冯玉祥的人,后来投了蒋介石,抗战时期又跟日本人眉来眼去,当过伪军,抗战胜利后又被国民党收编。说白了,就是个典型的墙头草,谁势大就跟谁。
到1946年,解放军在山东战场上势如破竹,吴化文心里就开始打小算盘了。胡成放他们早就盯上了这条“变色龙”,觉得可以争取过来。这个任务,就落到了时任鲁南军区联络部长的胡成放头上。
这才有了开头那一幕,胡成放单刀赴会,走进兖州城。
见着吴化文,胡成放不卑不亢,开门见山。他没说多少大道理,就是把天下大势,把吴化文自己的处境,掰开了揉碎了给他分析。他告诉吴化文,跟着老蒋一条道走到黑,最后肯定是死路一条;可要是能认清形势,站到人民这边来,那前途可就大不一样了。
吴化文是个聪明人,他听进去了。两人密谈了好几次,最后偷偷签下了一份待机起义的协定。胡成放这趟险棋,算是走活了。
两年后,济南战役打响。就在战事最胶着的时候,驻守在西线的吴化文部突然宣布起义,直接给国民党的防线撕开了一个大口子。解放军顺势突入城内,大大缩短了攻城时间,济南城就这么拿下来了。可以说,胡成放当年的那次冒险,为解放济南立下了奇功。
全国解放后,胡成放的人生轨迹再次转变。他先是在杭州当市委统战部长,后来又进了第三野战军的情报部门。抗美援朝战争爆发,他又作为志愿军二十四军的副参谋长,跨过了鸭绿江。
从战场上下来,他又穿上了西装,走进了外交部。从亚洲司副司长,到驻捷克大使馆参赞,再到驻伊拉克和智利的大使,他的人生舞台,从硝烟弥漫的战场,换到了波诡云谲的国际外交场合。
特别是在智利当大使那会儿,他凭着出色的外交手腕,赢得了智利政府和人民的尊重,还被授予了以智利国父命名的最高荣誉勋章——奥希金斯大十字勋章。这对于一个中国外交官来说,是极高的荣誉。
1985年,胡成放离休了。可他还是闲不住,担任了好几个社会职务,为老区建设、为客家同胞的联谊,继续奔波忙碌。
这位老先生,一生活了102岁,直到2018年才在北京安然离世。他的一生,简直就是一部浓缩的中国现代史。
回过头看胡成放这一辈子,你会发现他这个人特别有意思。他是个读书人,身上有股挥之不去的儒雅之气。可他又能深入虎穴,跟军阀斗智斗勇;他能站在讲台上教书育人,也能在外交场合纵横捭阖。这种能文能武、能屈能伸的本事,在他那一代革命者身上,其实并不少见。他们读过书,见过世面,心里有坚定的信仰,所以才能在历史的惊涛骇浪中,一次次地做出正确的选择,最终成就一番事业。说到底,他们才是那个时代真正的精英。